《芦花荡》何以荡人心魄？
——《芦花荡》艺术魅力初探
王书文 周崇典 孙犁写于上个世纪40年代的短篇小说《芦花荡》，在今天读来，仍然荡人心魄，其魅力何在呢？ 一、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
《芦花荡》用清新如水的语言塑造了一个白洋淀里，芦花荡边的老交通员形象，写出了他爱国抗日，爱憎分明，机智勇敢、自信自尊而又勇于自责的性格特点。他的身上既有抗日的时代精神，又多少带点《水浒》里浪里白条张顺或阮氏兄弟等水上英雄的光泽。 1．外貌描写凸显人物神韵。文章写他“将近六十岁”，“只穿一条蓝色的破旧短裤”，“浑身没有多少肉，干瘦得像老了的鱼鹰。可是那晒得干黑的脸，短短的花白胡子却特别精神，那一对深陷的眼睛却特别亮。”这外貌描写，像木刻画般简明，却分明透出了他老当益壮的气概。其眼睛“明亮”，就透出精明机警，也透出自信。另外，他身上“装备”越少（只剩一条短裤），越显出后文中他身手不凡。 2．语言描写写活了一个生活化的有点缺点的英雄。①他安慰女孩的语言：三次说“不怕”：第一次说：“不怕，洗一洗吧，多么俊的一个孩子呀！”在对女孩的赞美关怀中透出自信；第二次说：“不怕，小火轮的探照灯，它照不见我们。”这含有点逞强成份了；第三次当大菱已受伤，他柔和地说：“不怕，他打不着我们！”这也有点英雄主义，近乎缺点了。②他天真自责的语言：“我没脸见人。”像个在女孩面前逞能出丑后的小男孩的语言。③他洗耻复仇的语言：“他们打伤了你，流了这么多血，等明天，我叫他们十个人流血！”既是抚慰，又是发誓承诺，既是对上段内容的归结，又是悬念，便于开启下文。 3．心理描写体现爱憎分明。如课文第47自然段写道：“大江大海过了多少，为什么这一次任务，偏偏没有完成？自己没儿没女，这两个孩子多么叫人喜爱！……这老脸呀！”这里把对晚辈的爱，对敌人的恨，对自己的内疚，交织起来写，反映出他强烈的革命责任感。这也是他后文复仇制敌的直接动力。 4．行为描写表现他智能双全。当遇敌扫射的时候，“老头子叫了一声‘趴下’，一抽身跳进水里去。”何其敏捷；听说女孩受伤，他“身体往上蹿了一蹿”，何其不顾自身安危；后文写他“忙着剥那又肥又大的莲蓬，一个一个丢进嘴里去。”诱敌人入圈套，又何其沉着；高潮部分，写他“举起篙来砸着鬼子的脑袋”，又何其神勇！联系前文，他说“我打他们不用枪”，方信老“鱼鹰”厉害。 二、浓郁的乡土风味与诗意的环境描写
在孙犁的笔下， 主人公血与火的考验，生与死的搏斗的舞台——芦花荡竟然饱含着浓郁的乡土风味，且极富诗意的气氛。开头写“天空的星星也像浸在水里，而且要滴落下来的样子”，一下子就营就了雾蒸水茫的深夜的芦荡特定环境。在第55自然段写中午闷热的芦荡环境，则笔墨有变：“一轮红日当天，水面上浮着一层烟气”，写热才好写鬼子游泳。接着写“水淀里没有一个人影，只有一团白绸子样的水鸟，也躲开鬼子往北飞去，落到大荷叶下面歇凉去了”。从荷花淀却撑出一只小船来，以景衬紧张气氛，又以鸟衬人，鸟尚且躲鬼子，老“鱼鹰”却迎上前来，来者不“善”。既写环境，又设悬念。即便在结尾处，写他“狠狠地敲打敌人”时，作者也忙里偷闲写景：“在那里，鲜嫩的芦花，一片展开的紫色丝绒，正在迎风飘撒。”这既象征着胜利的喜庆，又暗示着他雪耻复仇后的轻松。这些环境描写极自然地烘托了这个老英雄形象。 三、富有传奇色彩的曲折情节
孙犁的短篇小说一般像散文淡化情节，但本文情节颇有起伏：老头子允许女孩洗脸洗发却突有探照灯打来（“起”）、又未照到（“伏”）、打伤了大菱（“起”）、脱险（“伏”）、后诱敌（“伏”）、砸敌（“起”）、女孩在芦丛观战（“伏”），情节起伏有致。特别是诱敌至密布鱼钩处砸敌，情节出人意外，平添传奇色彩，也使前文写老头子“尖利明亮的眼睛”句得到了新的诠释。（已发表于《初中生天地金读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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