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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手”两篇 | |
作者:艾煊|姜孟之 文章来源:人民教育出版社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6/6/21 | |
选自《名家记人100篇》(知识出版社1994年版)。 艾煊 外婆今年85岁,做过清朝光绪皇帝的臣民,没有文化,历经三朝,对我们这个时代出现的许多新奇事,她的思路不算怎么古板,这是不容易的。但她素有的生活习惯,要稍许改变一下,那也是不容易的。壁上挂有电子钟,她常常忘了去看,常常习惯于站到阳台上看太阳的移位。她十分熟悉一年四季太阳行走时留下的、日日不同的时间脚印。有时,天气闷热难过,她到处找葵扇,但常常忘了每分钟两千转的电风扇,一直摆在墙边的台子上。小孙子就不同了,从外边回来,毫不犹豫,立刻站到电风扇前,扭动开关,呼呼呼地猛吹。 最近,媳妇买了台洗衣机。老太听说要把衣服给机器去洗,她实在放心不下。机器没有灵性,洗起衣服来,会不会仔细小心、轻手轻脚?会不会把薄如纸的旧汗衫搓破,会不会把的确良揉成腌菜条?还有领口、袖口这些顶容易惹脏的地方,它有耐心细搓慢漂,把它一一洗干净吗? 外婆的一生是在灶台与洗衣盆边度过的,对洗衣机的工作能力、服务态度,她比全家任何人都更关切。 她的右手,攥成拳头后,中指和无名指常常无法再伸直,无法回到原来可伸可屈的状态,必须用左手把右手的这两个指头,从弯曲状态中一只一只扳回来,扳直。这是她年轻时,冬天在河边冰雪水里洗衣服冻出来的关节病。 外婆家里有一只洗澡用的圆木盆。有许多年,无论冬夏,每天她都要洗出好几木盆的衣服。早上一批晒干了,中饭后再洗一批,没冬没夏,日日如此。 那些衣裳,多是商店里的朝奉和染坊、糟坊、糖坊、碾米厂里大师傅们的。那个时代,男权威临妇女之上,男人们是不肯洗衣裳的,以为似乎是贱役,是不光彩的事。商店里的店员和作坊里的工人,家在外地的,都把衣服送给外婆洗。有的是包月的,不论每天换衣多少,每月酬金铜板一吊。有的是零星送来的,衣裤长衫一两个铜板一件。 衣服先在木盆里用手搓好,再拎到大河里去汰。河边有石埠头,有条石。我们那个小镇是个小小的米市。镇上有好几家碾米厂,每家碾米厂都有专用的石砌码头,没有粮船卸稻装米时,这些石埠头就成了镇上妇女们汰衣裳的场所,每天早上,妇女们在沿河条石上跪成一排,用棒槌一记记捶击衣服,就像跪拜菩萨似的,那一段河岸,就被称做观音堂。 一条大河把小镇分成两爿①〔两爿(pán)〕两个部分。,南北两岸无桥联络。每年夏秋季节要暴发好几场山洪。水,陡涨陡落,来势凶猛,没有一座石桥能抗得住那股冲击力。造不成固定的桥,不知从哪朝哪代起,便在大桥两岸用十几只木船,搭成了一座浮桥。浮桥很灵活,水涨桥升,水落桥降。水大,桥身可以拉长,水小,桥身也可以缩短。十几只木船横列河上,用铁环互相扣牢。舱面上铺木板,人、轿、车、马都可以走得平稳。独轮车也可以吱吱呀呀地推过去。遇有商船通过时,管渡桥的艄公,把渡桥当中的两只船的铁链解开,将浮桥往两边撑几篙子。商船通过后,再将渡桥撑到一起,合拢来,又变成了一条平稳的南北通道。 渡桥当中是一条铺木板的桥路,供车、轿、人、马行走。桥路两边的船头船艄,就成了妇女们清漂衣服的活动码头。这里正当河中央,水深、流急,跪在渡桥边上汰衣裳,比河边汰,又省力又可以漂得很清。 在河边石埠头或河中渡桥上汰衣服,头上都是没有遮拦的。夏天,外婆常常趁天快亮时汰衣,早饭后就跪到船桥上汰。中午还要顶着毒日头再来跪一次。冬天,河上风紧,水又彻骨的凉,她也一天不落,日日跪在河边寒风里汰衣裳。 外婆年轻时,行动像风一样快,一会儿刮到灶间,一会儿刮到洗衣盆边。日里洗衣,晚上打灯照补衣裳、纳鞋底。本来,洗衣服算不得很重的家务劳动,但外婆洗衣服,不是家务劳动,是社会服务。圆木盆,每天要洗好几盆脏衣服,她不能一天不洗衣,那是那些年中她为全家谋生的重要手段。在苦役般的繁重劳动中,她的指关节弄坏了,不能自由地伸屈。气管炎也是冬天河边的朔风、冰雪水造成的,已经变成了几十年的痼疾①〔痼(gù)疾〕经久难以治愈的疾病。。现在,甚至连夏天的深夜里,也不断有咳嗽哮喘来折磨她。 那时,洗衣服的去污用品,是很原始的,洋皂很金贵,只有替人洗绸衣时才用。洗布衣服,总是用皂荚。那是一种像刀豆一样的树果。四乡农民从树上采下来,晒干了,再拿到镇上来卖。用的时候,拿棒槌把坚硬的皂荚敲软、敲烂,就用碎皂荚片搓洗衣服。 那个时候,洗衣粉还未出世,洋碱也是比较金贵的。洗大件头的被里、床单,用皂荚当然十分不便,外婆就拿灶膛里的草木灰浸水洗被单。常常在头天晚上把草木灰放在缸里,兑上水,一夜浸透了,第二天早上,把澄清的水舀出来泡被单。这水是草木灰的浸出液,碱性重,去油污力强。 解放以后,儿女都已长大成人,外婆再也不需要为挣几个铜板冬天下冰河、夏天顶毒日头去河边汰衣裳了。她那双青筋裸露的手,头一次得到了解放。这双手,几十年间将千千万万件脏衣服洗净、烫平、叠齐。让人们体面地着在身上,开开心心地去相亲,去走亲戚,去参加酒宴。 她那只关节不灵便的手,应该休息了。但劳动,已经变成了她几十年形成的生活习惯,休息,反而变成为一种似乎是多余的奢侈。不洗衣服,她感到闲得难过。一个折衷的方案,老太只洗自己的衣服,但她还嫌不够,一定还要加上小孙子的衣服。 洗衣的条件变了。皂荚,肥皂,后为更方便的洗衣粉所替代了。汰衣服,不用到朔风凛冽或毒日蒸烤的河边;可以在不透风雨的室内水池里汰了。有了这一些,老太感到十分心满意足了。没想到,到了85岁银雪满头时,一下子又来了个洗衣裳的机器。几十年的老习惯,全让这个陌生的机器人弄乱了(她听小孙子常说起机器人,她以为洗衣机大概就是洗衣服的机器人了)。她有些疑虑,怕机器莽撞,笨手笨脚,洗不干净。说不定,用力不匀,还会把衣服搓破。 她观察了几天,看小孙子是怎么制伏这个机器的。 她站在洗衣机前,看着衣服、被单在水里旋转、翻滚,像鲤鱼抢水一样,击起欢乐的水声、浪花。 机器很乖巧,很尽职。衣裳洗得很干净。领口、袖口不存污渍,薄如纸的旧汗衫也看不到一点损伤的痕迹,的确良还是蛮挺括的。 机器在勤奋地洗衣裳,外婆的手却闲着。她的手第二次解放了,但她却十分不习惯这次的解放。 她在洗衣机前看了许久,终于摇头叹息地自言自语: “这是什么人的手,造出了这一双巧手。” 一双手 姜孟之 ①选自《语文学习》1992年第2期。 我握过各种各样的手──老手、嫩手,黑手、白手,粗手、细手,还有唐琬〔唐琬〕宋代大诗人陆游的表妹,曾是陆游的妻子。陆游在悼念她的一首词里,说她的手是“红酥手”。式的红酥手,但都未曾留下很深的印象。 1988年5月,小兴安岭上积雪化净了,树木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林区人肩镐上山造林了。 我去岭丘的乌马河林业局采访。在山场我握过一只手,我敢说,今后不论在什么地方,只要再握到它,就能马上说出。那是天下第一奇手──林业工人张迎善的手。 和素常采访一样,我们见面时,先礼节性地握手。两只手握到一起的瞬间,我惊讶了:我握的是手吗?那简直是半截老松木! 我本能地想抽回手来,可是抽不回。那只大手像一条厚棉被,把我的手紧紧地裹住了。 我低下头去察看。翻过来看手心,调过去看手背,整个手呈木色,手的纹路又深又粗,染着黑土色。很明显,为了这次见面、握手,他事先用肥皂把这双手认真地洗过了。 掌面鼓皮样硬,老茧布满每个角落,特别粗大。一只手指像三节老甘蔗。 左手大拇指没有指甲,长过指甲的地方,刻着四条裂纹,形成上下两个“人”字形,又黑又深。手指各个关节都缠着线,线染成了泥色。 “指关节缠线做什么?”我问。 “治手裂。”张迎善说。 “手裂贴胶布涂手油多好?” “栽树是手活。穴里的草根根,石块块得用手拣出来。要保证苗苗不窝根,苗根得用手送进土里。栽一根苗,手得往土里插三四次。胶布、手油不顶用。” “你一天能栽多少棵树?” “一千多棵。” 一天栽一千多棵树!他的手一天得往土里插三四千次!10天、20天?……这双手亏得是肉长的,若是铁铸的,怕也是磨光、磨透了。 “你等等。”我边说边去里屋取来一圈米尺。我丈量土地似的量起他的手来:长24厘米,宽10厘米,厚2.5厘米,这真是我今生今世见到的天下第一号大手。 量完,我用自己的手在他的手掌上哗哗搓了几个来回。我的手火燎燎地痛,看看,红了,他的手仍呈木色。 林业局工会一位负责同志向我介绍说:“这双手已经栽树26万多棵。仅1981年至1985年就造林33垧①〔垧(shǎng)〕土地面积单位,在东北地区一垧约合十五亩。,改造迹地林和次生林44.5垧,这双手生产木材1 300立方米,枝丫3 500层积立方米。这双手让这位32岁的年轻林业工人,成为伊春林区最年轻的育林功臣,荣获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这双手栽的树使小兴安岭上的西北岔河水,第一次变清了。这是一双创建绿色宝库的手。” 看着这双手,听到了嘎嘎的树倒声……我仿佛看到了一山山的翠绿的森林,……我隐约悟到:美,是以丑为代价的。 ****** 歌颂劳动人民的手,这是许多作家作品的主题。这两篇短文都写了手,有共同之处,但也有不同,不同在哪里?试观察你的爸爸、妈妈或者其他亲友的手,写成一篇短文。 积累下列词语: 羁绊 棒槌 痼疾 迷惘 凛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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