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安妮·曼斯菲尔德·莎莉文小姐

（1889年8月，时年9岁）

最亲爱的老师：

今天傍晚给你写信我真高兴，因为我整天都在想着你。现在我坐在走廊上，我的小白鸽停在我坐的椅背上看着我写信。她那褐色的小配偶随着别的鸟儿飞走了，但是阿尼并不难过，她喜欢同我呆在一起。方特勒鲁在楼上睡觉，南希正把露西放上床。也许这逗人的鸟正唱着歌儿给他们催眠。美丽的花朵现在都在盛开。茉莉花、天芥菜花和玫瑰花散发着香味儿。天气渐渐暖和，爸爸8月20日准备带我们去采石场。在那使人愉快的阴凉的树林中，我们一定会玩得很高兴。我要把我们一切好玩儿的事都写下来告诉你。听说莱斯特和亨利是很好的小乖乖，我真高兴。请替我好好地亲吻他们。

爱上了美丽的星星的那个小男孩叫什么名字？伊娃给我说了一个名叫海丁的很可爱的小姑娘的故事。请把这本小说寄给我。我要有一架打字机多好。

小阿瑟长得很快。现在他已经穿上了短童装。表姐利拉说他很快就会走路。那时候我就拉着他胖胖的小手，同他一起出去到明媚的阳光里散步。他会想摘那些最大的玫瑰花，拍那飞得最欢的蝴蝶。我就很好地照管他，不让他摔跤，不让他碰伤。爸爸和一些先生昨天出去打猎。爸爸打了38只鸟。晚餐时我们吃了好些鸟肉，很好吃。星期一，辛普森打到了一只很大的鹤。鹤是一种长得很大很壮的鸟。翅膀和我的胳膊一样长，喙同我的脚一样长。它吃小鱼及其他小动物。爸爸说它能整天不停歇地飞。

米尔德里德是最可爱的小姑娘。她也非常淘气。有时，她不告诉妈妈就跑到葡萄园里，摘了葡萄，兜满满一裙子回来。我想她会用她那小胳膊搂着你的脖子，紧紧地拥抱你的。

星期天我去了教堂。我喜欢去教堂，因为我喜欢看到朋友们。

一位先生送给我一张漂亮的明信片，上面的图画是一条美丽的小河，河边上有一个磨坊。一条小船浮在水上，四周长着芳香的睡莲。离磨坊不远有一座古老的房子，周围长着许多树木。房顶上停着8只鸽子，台阶上还有一只大狗。皮尔现在已经是一个自豪的妈妈，它生了8只小狗。它认为都是顶呱呱的。

我每天读自己的书。我非常非常喜欢这些书。我希望你很快就回来。我非常非常想念你。因为离开了亲爱的老师，很多东西我都不了解。送给你五千个吻以及我无法形容的爱。送给H夫人很多的爱和一个吻。

你的充满深情的小学生

海伦·凯勒

给约翰·格林利夫·惠蒂尔

（1889年11月，时年9岁）

亲爱的诗人：

接到一个你不认识的小姑娘写来的这一封信，你一定会感到惊奇，但我相信当你听说我读了你的美丽的诗篇是多么愉快，一定会十分高兴。昨天我读了《在学校的日子》和《我的游戏伙伴》，我非常欣赏这两首诗。那个有一对棕色眼睛，长着一头“金色卷发”的小姑娘后来死了，我读了心里非常难过。活在我们这个美丽的世界上是愉快的。我不能用自己的眼睛看见那些美好的事物，但我的心灵能看见这一切，因而我一天到晚都是高高兴兴的。

我走进花园，那些美丽的花朵我是看不见的，但我知道它们在我的周围，因为空气中不是充满了花的香味儿吗？我也知道小朵小朵的百合花在同她们的同伴窃窃私语，否则她们就不会是那样高兴的样子了。我非常喜爱你，因为你使我明白了有关花、鸟和人的许多事理。再见。

祝你感恩节愉快！

你的亲爱的小朋友

海伦·凯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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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凯勒快到七岁时开始接受教育，三个半月之后就学会了写信：“海伦给安娜写信。乔治给海伦一个苹果。辛普森将开枪打鸟。杰克将给海伦棒糖。医生要给米尔德里德吃药。妈妈将给米尔德里德新衣裳。”多么不容易！此后，她写了许多信。阅读这些信，你将发现，这位先天残疾的女性，有着极为健康的心智，字里行间充满着对人类的爱，对自然的爱，对社会的爱。给莎莉文老师的信中，一个九岁的女孩表达了对这位再塑自己生命的老师的无限依恋和想念之情：“送给你五千个吻以及我无法形容的爱。”给诗人惠蒂尔的信中，表明一颗童心是多么纯洁无瑕！当你看到“我不能用自己的眼睛看见那些美好的事物，但我的心灵能看见这一切，因而我一天到晚都是高高兴兴的”这样的句子的时候，你不感动吗？

和同学们开个读书报告会，谈谈你阅读海伦的感受。

①选自《海伦·凯勒生活的故事》（中国盲文出版社2002年版）。朱原译。